箖箊

我言抒我心,我手写我意,无意冒犯,口下留情!

明月逐人来

谨以此篇贺元宵佳节,愿阖家团圆,吉祥和乐。


时间线:少商成亲后不久


来看点醉酒元漪?


标题出自唐·苏味道《正月十五夜》:“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注:没看过原著,仅看过部分剧集,私设、ooc、bug致歉。


8k+,略长


正文如下↓



薄云随着尚带有霜意的清风缓缓飘远,皎洁却也清冷的月光渐亮。

伴着耳边风拂竹叶的阵阵清响,萧元漪半倚靠着廊下的实木柱,饮着已微微发凉的玉壶中的清酒。


正值新岁正月、大好良宵,怎么会有人吹出这般哀怨悠长的箫声啊?

许久,萧元漪听着远处随风传来的隐隐约约,时而渐弱,时而又渐强的乐声,有些鼻尖酸涩。

又是月轮渐满,人却不团圆的时节。

月有阴晴圆缺。

可笑,可怜,可叹,这人啊,总是希望圆满些,再圆满些。

说到底,还是贪心啊。

思绪到此,萧元漪苦笑了几声,又灌下了几口酒。

人为何要活得这般清醒?


“元漪......?”

程始远远从院子的另一角就望着了那竹清松瘦的侧影。

这么凉的夜,她怎么连那青骊色的大氅都没有披好。

等程始走近,借着月色,他才发觉,他的夫人竟然在饮酒?

多少年了,她素来克己至极,除非务必列席的宴饮会小酌几杯,平素定是滴酒不沾,今夜居然......

更何况她还病着,病疾未痊愈,怎可饮酒?

程始错愕不已,又心疼万分。

“元漪......”程始犹疑再三,走上前,抢下了萧元漪手中的酒壶,“你的身子,不可饮酒。”说着又为自家夫人整理了几下那未披好的大氅。

“夫君,元漪没事”萧元漪轻笑了笑,她看得出程始眼眸中的疼惜与关切,“夫君放心,元漪心里有分寸。”说着直起身来,欲伸手夺过酒壶,却也意料之中的见程始将酒壶藏于身后。

程始望着萧元漪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已然是有些微醺的模样,心下犹怜,“夫人………”

“元漪又没有阿父阿母管着了……”萧元漪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也只有夫君你和阿青会在乎我了……”见眼前人不肯松开,只好拽着他的衣袖,恳求道:“夫君,你莫要拦着我了,就让元漪任性放肆一次,醉一回吧......元漪,好难过……”

程始本是想硬下来回绝的,可是看到自家夫人通红的眼圈,听到她的那句“好难过”,当真心如刀剉,也便软了心,扶着眼前人坐下,“好,想醉便醉吧,想哭便哭吧,为夫在,为夫一直都在……”说着,也坐在自家夫人身旁,侧搂住她。


“夫君,元漪学不来那些温婉贤良,也装不好……可是,元漪也没有那滔天的权势去保护我的孩子一辈子周全!元漪确实倔犟、霸道,甚至有些刻薄……可是,光阴太匆匆,孩子们都长得太快了,一下子都长大了,连给元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

“元漪也和这天下的阿母一样,希望我的孩子平安快乐,希望她们能觅得良人,被人偏爱着,元漪也希望元漪能成为为她们遮风挡雨、为她们排忧解难的阿母,可是……元漪越想做好,却什么都做不好……”


原来,她心里藏了这么多愧疚与悲楚;原来,她不是时过境迁、随风淡去,而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心里,放不下、道不明。

程始听着萧元漪的酒后真言心痛不已,可他却又抚慰不了这颗早已凋零残破的心,只能紧紧搂住她,强调着那早已说过无数次的安慰之语,“元漪,莫要自苦了……你在为夫心中便是最好的夫人、最好的阿母、最好的女娘……”


可看着第二壶酒将见底,考虑到萧元漪的身体,程始实在不能再宠溺地任由她喝下去了,只好趁眼前人不备而打晕了她。

可那一掌却没平素的半分力道。

他才舍不得伤到她一分一毫啊。


其实原本程始已做好了和自家夫人“搏斗”的准备,毕竟眼前人也是赫赫女将军。

只是没想到随军作战多年,竟还如此不设防备?

程始不禁低眉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儿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后来程始也明白了,那不是萧元漪她不设防,而是她早知自己心思,不对自己设防罢了。

用萧元漪的原话来说,则是“元漪为何要防着夫君?家中若有了千般算计,那还是家吗?”



翌日清晨

萧元漪缓缓醒来,看着自家夫君半卧却紧紧搂住自己的腰身,半晌才反应过来,难不成自家夫君就这样抱了自己一整晚?一时间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啊,元漪醒了?”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程始猛地惊醒,看着萧元漪微微蹙眉的模样,想到夜里风凉又饮了酒,转而关切地问道:“身子可有不适?”

萧元漪挑起一笑,微微摇头道:“夫君放心,元漪没事。”

“莫逞强了,昨夜饮了那么多酒,怎会不头痛?”程始说着,便很是“自觉”地为自家夫人揉着太阳穴,“日后不许这般折腾自己的身子了,不许逞强了,元漪,你我都不是盛年了,何况元漪你尚且抱恙......”

“夫君怎么比元漪还唠叨啊。”萧元漪闭目,听着身后自家夫君的话语不禁轻笑道,这些话不是自己经常嘱咐他的吗?

“好好好,不说了……”程始闻得萧元漪的一声轻快的笑,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论说话这一大关,程始就从没赢过萧元漪,成亲几十载,怎么都是他程始理亏又笨拙,这回终于轮到他可以念叨一下平日里总是举轻若重、万事细慎的自家夫人了。



“夫君......已是第六个元夕了,是不是?”

那五年的元宵佳节,她一个小丫头是怎么过的?

也对,她并非孤身一人。宣后待她若己出,定是打心底里疼爱的……

随着天光渐歇,如熔金般的落日渐隐,程始看着终于忙完、得空歇息的萧元漪的侧影,仔细瞧着她又一次黯淡无光的眸子,听着她的寻问,只觉心中酸涩不已,许久才缓缓从喉中挤出一个字:“是......”

自从自家嫋嫋自锁长秋宫后,自家夫人同样将自己囚困于侯府之中,已是第六年的元宵佳节了,就算嫋嫋已然成婚了,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吗?

程始只觉得眼前人是一年更胜一年忧愁,本以为五载过去,自家嫋嫋成婚后,她会渐渐好起来。可现如今看来,那欢喜和乐不过是昙花一现,她早已像一株落雪中的残菊,不知还能否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冬去拥抱那总是姗姗来迟的春天。

半晌,见身旁的人没有其他话语,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疼惜与难以言明的踌躇不已,萧元漪心下了然,只是尽力扯出一记笑意安慰道:“元漪没事,夫君不必这般难过”,说着握住了程始的左手。


“这些年,元漪早已习惯了......从前随军征战,戍边守土;后来,守在家中,打理侯府,元漪已然忘了,这世间原本应是何模样?”萧元漪吸了吸鼻子,苦笑了笑“无碍的,没了欲求,便不会心伤的。”

“对不起,元漪,是我不好,让你受苦、受委屈了。”程始哽咽道,回握住自家夫人那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元漪定是后悔嫁给我了。”

“夫君说什么呢!元漪从不后悔。这世间怨偶甚多,元漪能与夫君相守白头,已是深感至幸了”,萧元漪侧过身来,缓缓抬起左手,为程始抚平他紧蹙的眉,细细凝望着自家夫君与自己同样闪着泪光的双眸,如是说道:“如若元漪连夫君你都没有了,那活着还有何意义?倒不如死了干净......”

“什么死了干净,元漪莫要胡说”,程始最不愿从眼前人口中听到那个字,他当即打断道。

他好几次都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尤其是那五年里,他不想,真的不想没有这个日日嘘寒问暖、时刻相伴左右的人儿了。

萧元漪看着眼前人微干的唇轻启,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笑了笑,主动说道:“元漪知道,百年之好,少一日都不作数的,元漪答应过夫君了,不会半路就不见的......”萧元漪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只是,可怜那两个小人儿了,总是缠着我,说要我陪他们去灯会,可是,一次都没去过。当真对不起孩子们……”萧元漪缓缓道,脑海中倒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刚诞下少宫少商之时所见到幼儿模样和第一次抱到颂儿与萋萋的一对儿女时的熟悉感觉。

说起来,还是万家大度、萋萋体贴,竟愿意让自己给这对小团子取名。因此,也是耗费心力,选了朗、遥二字,愿这两个孩子能够人如其名,俊朗且逍遥,一生自由而舒阔。

程始听萧元漪说着,自也知道说的是自家次子程颂的一双孩儿,安慰道:“小孩子呀,贪玩、爱热闹,这不是还有万将军、万夫人嘛,两边都是大父大母,谁陪着不都是一样的吗?元漪不必勉强自己。”程始说着,也不禁想起前日那两个顽皮小儿在院中猛地扑向萧元漪怀中撒娇,竟几乎将萧元漪扑倒的画面,故而心里更是有些许疼惜。

她已经孱弱至此了?从前任凭刀斧加身,亦能击退数敌的果决英勇的萧元漪,如今竟会禁不住两个半大的小娃娃.....

这岁月之风又何止是吹白了鬓发?

“是啊,孩子嘛,都贪玩、爱热闹,元漪从前竟连这些都不愿意去懂的……”萧元漪听着,却又下意识地从自家夫君原本无特别之意、只是安慰的话语中得到了些许触动。

“元漪......”程始心知自家夫人说的是自家嫋嫋,如是轻唤了一声,侧搂住了坐于石凳上的人儿,给予安慰。

萧元漪虽是早已猜得到自家夫君的反应,但还是会心中一暖,“夫君,再搂紧一点好吗?让元漪再靠一会儿......”

有时候不那么要强,偶尔学会依靠,学会放下礼数,去做他怀中的女娘,又何尝不好?

“好。”程始见怀中人儿像只撒娇的小猫儿一般往自己的怀抱中蹭了蹭,不禁笑出了声,紧紧搂住怀中人。

他确实已经很久没见过这般娇羞可爱的她了……

有时怕她会因为孩子们成亲后离家而深感寂寥落寞,可有时却又会不禁暗暗欣喜。毕竟只有在他们夫妻二人独处之时,他才会感觉到他的夫人不是程家主母,不是曲陵侯夫人,更不是萧将军,而是那个名叫萧元漪的内心细腻、温柔至极的女娘。而自己也只有在她面前时才会忘却世俗的一切,做她的程郎,做她的依靠。


“大母!大父!”

“嘘!”万萋萋见院中于霞光照耀的松竹斑影下夫妻二人情意缱绻、你侬我侬的模样,一把拉住正兴致冲冲想跑过去的自家小女,“遥儿!莫去搅扰大父大母。”

不过话已说迟了,萧元漪早已闻声起身,换了眸色,慈爱地看向了自家小孙女了,“遥儿?唤大母有何事呀?”

“大母,抱~”

见得眼前小人儿张开小手,奶声奶气地撒娇的模样,萧元漪是当真抵不住,整颗心都快化了,哪里舍得拒绝,“好好好,大母抱啊,大母抱。”

程始自也是对这小人儿疼爱不已,也看得出自家夫人强撑疲累的样子,开口道:“遥儿乖,你大母累了一整日了,大父抱,好不好呀?”

“不,不要,就要大母抱!”程始双手还没来得及伸,就被眼前这小白团子一口拒绝,面色微显尴尬,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好好好,就大母抱”萧元漪亲昵地和怀中小团子贴脸。

万萋萋见眼前温馨的画面,也是满心欢喜,“你呀,就仗着你大父大母宠着你吧”说着,爱抚地摸着自家小团子的小脑袋,转而看了一眼程始眼眉弯弯的望着萧元漪的模样,不禁玩笑道:“搅了君舅君姑的缱绻旖旎,萋萋代遥儿向君舅君姑致歉……”

“你这孩子!”萧元漪只觉着脸颊滚烫,殊不知耳根已一瞬发红,娇嗔地狠拍了一下万萋萋的手背。

程始听此也不禁发笑。


少顷,萧元漪见回廊另一侧的小团子也朝自己跑了过来,说什么也不肯松开自己的衣袖,哀求自己今夜陪他们去这上元灯会,这心里也便全明白了,“你们又派两个小团子来游说我,就是算准了我不忍再拒是不是?”萧元漪如是质问道。

万萋萋耸了耸肩,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程颂,点头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君姑呢!”

萧元漪指着程颂和万萋萋,嗔怪道:“你们呀,为了让我出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阿母,这不也是希望您散散心嘛。”程颂如是解释道。

萧元漪明白小辈们的好意,收了收心底的酸涩,应了下来:“好,那我就且看看这上元灯会能醉人到何等地步,竟让你们这般神魂颠倒的。”



是夜

时隔六载,再游这上元灯会,心境确实不同。

望着眼前鱼舞游龙,人影攒动,当真是“望千门如昼,嬉笑游冶”、“满路飘香麝”的好一派热闹繁华景象,萧元漪虽面上扬着温情笑意,可只道“年光是也,唯只见、旧情衰谢”(三处引用均出自北宋·周邦彦《解语花·元宵》),那早已冰冷的心是如何也温暖不起来的,她脑海中全是那年上元自家嫋嫋的模样,那小小渐远渐隐的红白相间的背影......

终究是自己伤她太深了,可是却又如何也学不会“放手”二字。

现如今,就连见到那熟悉的背影也成了奢望。

哦不,不止如此,就连时间也要雪上加霜,将记忆中那笑得灿烂的小女娘的侧影也要一点点地抹去。

不过,至少,她还有机会选择她自己的路,能够与相爱之人相守相依,她会幸福和乐的。

没错,一定会的。

“元漪......不必强撑,若是累了,便回家......”程始早已看出萧元漪是心不在焉,而后又见她眼圈通红的模样,心里已猜出了几分,如是安慰道。

只不过,原本他是想说“若是难过”的,可是他如何也说不出口。那种无力感,又一次涌上心头,已然破碎的人儿,不论他如何一片一片地呵护,好像也回不到从前了。

“夫君不必忧心,元漪没事。”萧元漪透过眼前的一层水雾也能看得出身侧的人同样红着眼眶,因而更握紧了原本和自家夫君十指相扣的手。

尚不等萧元漪同程始再说些什么,只见程颂的一双儿女发觉了落于人群之后的夫妻二人,便折返跑回似乎带着夏日艳阳般的热情拉住自家大父大母的手,叽叽喳喳地吵闹着。

——

“大父,那个花灯真美啊!好像是小兔子?”

“是啊,应当是只小兔子。看,那边还有几只呢。”

“大母,那个,那个是鱼吗?为何那般巨大?”

“嗯,的确是一条大得惊人的鱼。”

“那,大母知晓这鱼名唤为何吗?”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出自《庄子·逍遥游》)

“大母,朗儿怎么有些听不太明?”

“傻孩子,你们尚年幼,大母日后慢慢讲给你们听......”

......



“少女君,当真不过去吗?”莲房看着已伫立于花灯阑珊处望着程家一众人热闹欢乐多时的程少商,又问了一句。

程少商听此微微摇头,只是更攥紧了自己的手,轻轻眨了眨眼,倔强地不愿让含在眼眶许久的泪水落下,“不必了,她们过得好便好。这阖家欢乐,从来不属于我。”

“少女君......”莲房轻轻拽住了程少商的衣袖

程少商推开了莲房的手,“莲房,无须再说了。”

“少女君,明明您昨日夜里回了曲陵侯府悄然探看,可为何今日又......?”莲房看得出程少商眼中的酸楚,将原本要说出的“不愿团圆”四个字又咽了回去。

“莲房,别再说了。”程少商长舒了一口气,背过身去。

“其实女君一直都有悄悄探问您,亦如您也时常探问她一样。”听着莲房这句话,程少商心里是有些动容,她又想起了昨夜远远望见自家阿母靠在自家阿父怀里哭诉的样子,原来,她是这般在乎自己,原来她对自己有这般愧疚……

可许久,程少商还是又倔犟地向前走去,只留了一个背影,“好了,莲房,走吧,我们去那边与子晟会合。”

“是,少女君……”



“阿母,您为何不直接问呢?还要瞒着......”

“嫋嫋......阿母还有资格再时常探看你吗?”



满目花灯琳琅之下

“朗儿,遥儿,慢些跑!”萧元漪望着眼前两小儿可爱犹怜的小身影,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一出家门,各个像那脱缰的野马似的......这大的,管不到了,小的又管不住,妾当真是老了,老了......”

程始也笑,“夫人,今日上元佳节,就让他们好好撒欢吧”,说着从袖中拿出帕子,为萧元漪擦拭其额头的细汗,见萧元漪有些气喘,面色微微发白,心下不禁担忧道:“元漪,身子没有不适吧?”

“元漪没事,只是盛年不再、旧疾于身,难免有些许虚弱无力,夫君不必太过忧心。”萧元漪笑着安慰道,望着自家夫君于灯影下流转的眼波以及眼角又深了许多的皱纹,心中更添感慨,“夫君也要多保重身体,元漪这几年,让你劳神费心了……”

程始听着眼前人儿愧疚之语,赶忙安抚道:“没事,为夫身子硬朗着呢,元漪保重好自己便好。”

“好,元漪会的。”


“元漪记得上一次望着这般绚烂的花灯、陪在夫君身侧,还是怀着少宫和嫋嫋的时候呢……那个时候,颂儿也不过和朗儿现在差不多大,咏儿也在我们的身边……一晃,二十余年都过去了……”萧元漪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呜咽声随风散去。

“是啊,这日子过得当真太快,从前年少,总是掰手指数着,埋怨这一日一日过的太慢……不过,现如今一家和乐康健,也是万幸之万幸了。”程始说着,与萧元漪十指相扣。

“夫君说的是,是元漪太贪心,不知满足了……”萧元漪苦笑了笑,但忽而眼前望见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缙云色的背影,声音颤抖地问道:“夫君……那是,嫋嫋……?”

程始顺着萧元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确实发现了自家嫋嫋和霍不疑的身影,“是,是嫋嫋和子晟!”说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几步之外的程颂点头的模样,也便知道了这是一场孩子们提前策划好的“偶遇”。

于此同时,程少商也瞧见着身着青金石色外裳的萧元漪,她好像更瘦了,而这青金石色在花灯之下,又衬得她更温柔雅致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明明是朝着相反方向走的,怎么会……转而看见霍不疑的投来的笑意,心里也明白了“子晟……是你和我阿兄……?”

霍不疑点头,“少商,我知你惦念却又不好言明,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元宵佳节,团圆又有何不好?希望少商你不要怪我。”

“你把话都说了,我还有什么可怨你的!”程少商狠戳了一下霍不疑的胸膛,抽了抽鼻子道。

说话间,程少商已眼见得萧元漪在程始的相伴下,走到离自己几步之遥之处,含着泪道:“阿母……”

“嫋嫋……”萧元漪早已泪流满面,听得这声呼唤,哽咽地回应道。


“阿母为何这般看着嫋嫋啊?”

“没事,嫋嫋长大了。”

“嗯,是长大了,因为也快要做阿母了……”

“什、什么......?”

“真的?”

“真的。”

“当年我抱在怀里的小团子,都要做阿母了……”

母女俩于落星雨般的灯火与皎洁若水的月华之下紧紧相拥。


“阿母,您怎么不许个愿?”

“因为,阿母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果真是,几处暗尘随马去,星河皓月照人来。





续播一段上元节几日后因小遥儿一句话而引发的曲陵侯府的“轩然大波”。


“阿母...这遥儿说次兄什么红颜,什么知己的……是怎么一回事啊?”程少商听着那眼前小人儿的话语,不禁有些好奇地发问道,毕竟自己也是很想知道自家阿兄的故事的。

“好你个程颂!”萧元漪当即冷了脸,喊道:“程颂,你给我滚过来!”

程颂一脸茫然道:“阿…阿母,怎、怎么了?”

“还怎么了?什么红颜知己,你当着我的面给我一五一十地讲清楚!”萧元漪说着,一把揪住了自家次子的耳朵。

“阿母息怒,阿母息怒,什么知己啊!”程颂吃痛道。

“息什么怒!你给我说清楚!”萧元漪怒斥道。

“哎呀,遥儿只听了个半词一字的,陈年旧事的玩笑语罢了……”程颂如是说道。

“好啊,还陈年旧事了?那就是确有其事喽!”萧元漪听此,更是一股火涌上来,抬手就是一掌打在了程颂的左臂上,“我萧元漪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朝三暮四的混账东西!”

“欸!阿母......!”程少商倒是没想到这一句怎么就把自家阿母的“炸雷”给点燃了呢,连忙起身拦下。

萧元漪示意自家女儿坐下,“嫋嫋,你乖乖歇着!”转眸间又指着程颂,“你个竖子,看我今日不替萋萋好好收拾你!”

多亏了自家阿母已不是盛年且手里没家伙,不然还不知得挨几棍子呢,不对,说不定小命就交待在这儿了,程颂思索着,见状不对,连忙逃出房间。

“还敢跑了?你这竖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萧元漪吼道,刚一脚迈出去,就被自家三儿程少宫拦住,“欸欸欸,阿母莫打次兄,误会误会,全是误会!”

“那是怎么回事!?!”萧元漪问道。

“是误会,君姑,全因我阿父开了个玩笑说什么谁年少意气风发之时没个红颜知己之类的话……”万萋萋见状也说道。

萧元漪舒了口气,看着万萋萋,“当真?”

“千真万确!”万萋萋安慰道。


见自家阿母“熄了火”,程颂也便乖乖回来,向自家夫人道谢道:“多谢萋萋……”

“程颂啊,我看我阿父和你聊得很好嘛”万萋萋说着收起了笑意,“这陈年旧事,我怎么就没听你提起过啊?”说完,抱着自家女儿就走。

“诶诶诶,萋萋,莫气莫气!”程颂慌乱道,不禁小声嘀咕“阿母,您怎么丝毫都不偏心于自家儿郎啊……”

萧元漪耳聪目明的,自然听到了程颂这一句,回怼道:“萋萋也是我的女儿!我不宠女儿,难道宠你们这两个混小子啊!”说着指着自家两个儿郎。

“哈?”程少宫满脸疑惑。

“哎呀夫人、夫人,咱们颂儿一表人才,成婚前有些个爱慕者倒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想当初,夫人未嫁之时不也是有好些个儿郎日日献殷勤嘛。”程始见状也赶忙替自家儿子说话,可不曾想自己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夫人气恼地指着自己,“程始!你!”刚想拉住萧元漪的手,却被她甩开,只听她羞愤地回了一句:“今晚滚去睡偏房!”

“诶,夫...夫人!元…元漪!”程始才觉这事态不对,赶忙挽回道,心想着怎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放开!”萧元漪一把甩开程始的手,转身回了卧房。


“嫋嫋......”

“阿父,这回嫋嫋也帮不了您……”

“言多必失啊,阿父,您自求多福吧,少宫先告退了……”



特别小剧场之程家卑微三人组

程少宫满脸疑惑:啊?阿母您怎么无差别攻击啊!关我何事啊!!!

程颂一哭丧脸:呜呜呜,我家这小棉袄怎么漏风啊呜呜呜……

程始满目求饶:哎呦喂,夫人,为夫这不也是夸夫人你仙姿玉貌、风姿绰约嘛,怎么也错了?夫人开门呐!




咳!end!

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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